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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恸天!贯日! (黑历史第一卷完)

第九章 恸天!贯日! (黑历史第一卷完)

“嗖——”

“嗖——”

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,一名又一名身着道袍的修士出现在几人面前。

每当出现一人,众妖便绝望一分。

寒风冷冽,如刀,她们在风中瑟瑟发抖。

“你说我们投降怎么样?”陆欣虚弱的问道。

真的没有任何逃跑机会了,干脆放弃抵抗吧。

他们是人,是正义的修士,而自己是怪物,是牲畜,也许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。

平时在小说中看到类似的情节,陆欣总是不以为意,感觉矫情又中二,可真当自己面对的时候,这种委屈却填满了胸膛。

“不怎样,恐怕要被养殖起来抽血取胆,就像笼子里的棕熊。”白漪浑不在意的回答道。

“对不起,都怪我,是我把他们引来的。”女孩有些惆怅,都结束了吗?

一念之差。

有些事,她才刚想明白!

“怎么能怪你,早晚的事。”想不到此时白漪还能笑的出来,让陆欣对她刮目相看。“从明白事情的那一刻起,我就早已准备好了,大家都是。”

“想不到,你竟然不是蛮不讲理,不近人情的女人。”陆欣笑道,就是这笑有些难看。

“你竟然这么看我!”白漪搂紧了女孩,用自己的体温保持着女孩仅剩的一点生机。

“是啊,”女孩咧着嘴,挤出一丝难看的笑,“谁让你们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拍死,还逼我给你们打工,就连抢劫犯也没有你们这么野蛮吧?”

冷风在楼顶打着旋,夹杂着雪花,环绕着女孩舞动。

吹起那雪白的秀发,露出那稚嫩却坚定的面容。

“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们?”

“因为我是你们的老师啊。”

女孩从白漪的怀中挣脱出,摇摇晃晃的站起身。

握紧弓。

“这里风景不错。”女孩咧着嘴,夜风迎面而来,使她昏胀的头脑变得清醒许多。

放眼望去,被大雪覆盖的银白色田野,楼房,车辆,还有赤红的夕阳,一切尽收眼底。

“放弃挣扎吧!畜生!”飞机头义正言辞的斥责道。

“各位师兄弟,就是她们杀了大师兄!斩妖除魔,替天行道的时候到了!”飞机头涨红着脸,神色癫狂,大吼道,“时隔多年,终于又到了我们修真者保护人类的时候!”

“举起你们手中的剑!替大师兄报仇!”

“报仇!”

保护人类?女孩颤抖着抬起弓,平举于身前。

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?她想这么问,也问了。

这件事从始至终她都感觉很莫名其妙,原本她准备脱离这种乱七八糟的生活,却被面前这些人活活逼进了妖怪阵营。

“到底做错了什么!”女孩儿质问道。

“难道出生在这世界上就是一种错误吗?”

“难道仅仅因为不是人,就一定要让你们剖其腹,取其心,以之成器,以之为食!”

此时此刻,她已不再怀念曾经的人类身份,如果不是被逼无奈,谁愿意这样……

从现在开始,她是一只狐妖,她的名字叫陆欣,是天下妖怪的启蒙老师——虽然已经只剩下这几只妖怪。

她背靠着墙,娇小的身躯与众多修士遥遥相对。

“哼,妖言惑众,强词夺理。你们杀了人,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,这是天经地义的事!”

飞机头不屑的啐了一口,说道。

女孩儿嗤笑,对这种强盗逻辑不屑一顾。

“你们杀我就不用偿命了?”

“当然,你见过谁踩死只蟑螂还用偿命的?”

这是多么可怕的逻辑,可是全世界的人都这样认为。女孩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。

也许只有真的身处这个弱势群体,才能体会到那些牲畜的无奈——她想活命,也不想身边这些天真的女孩儿死去,可是她无能为力。

“聚气!”

一道又一道辟邪桃木剑悬浮在空中,如同万剑归宗。

所有剑尖指向同一个方向。

“你们这群蠢货,刚才为什么不逃跑!为什么啊!”陆欣绝望的望向那铺天盖地的木剑。

为何木制的剑竟能如此锋利无情。

“因为我们是妖怪。”大喵捂着受伤的右手说道。

小金从天窗爬出:“呜……小金很笨,只知道吃……不知道逃跑是什么意思,逃跑好吃吗?”

二喵轻轻一跃,灵活的跳到雪中:“也许在你眼中,我残忍,爱玩,做事没轻没重。”

“也许我们甩不掉野兽的习性,不懂的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人。”毛毛说道。

白漪拍了拍女孩肩膀:“但是我们从不会丢下伙伴!更何况历尽千辛万苦找来的好老师?你甘愿为我们做到这种地步,我们又怎能辜负你?”

其实也许不是这些妖怪拥有什么美德,只是她们蠢笨的脑子里装不下太多东西,只是单纯的说一是一,说二就是儿。

“我们曾是野兽,但是野兽也有野兽的坚持,野兽比人类更懂得滴水之恩,得拿一瓶去报。”

见到这样的妖怪,女孩儿不由得感慨万分。

“我们到底哪里错了……”女孩虚弱的喃喃着,她以前从没思考过这样的问题,现在却发现,这个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要残酷许多。

“这就是人吗?这样的想法对吗?”

她质问自己。

“如果这就是人类,那我庆幸我不再是人类……”女孩目光变得坚定,握弓的五指越发用力,那美丽秀气的左手紧绷着,骨节青白:“无论是做人,还是做什么,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。”

以前不懂也就算了,现在懂了,就不能再装作不明白。

活着总得为了什么而活,少女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自己活得正直一些,简单一些。

少女不愿意相信自己所见到的这一切,对方作为高高在上的人类修士,那歇斯底里,丑恶残忍的模样。

就好像她不曾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真正的坏人,不曾相信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很多不顾他人感受,以自我为中心行事的人,她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,无论它多么残酷和令人绝望。

至少,人心是暖的。 至少,人的本质是好的。

陆欣不得不承认,她还是太天真了,天真得像个孩子,也许这种天真在别人眼里是优点,但事实上它一无是处。

“为了你们的欲望,我们要拿生命去替你们买单!”

“良心呢?喂狗了?”

“漪姐!我们来替老师挡着!”

“对,我们挡着,不能让坏人伤害到老师,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老师!”

“咿,呀,我也来,哎呦……呜……”陆欣的血在地面上冻成了一块鲜红的冰面。小金不小心跌了一跤。

陆欣在想——如果有一天,自己和一群才认识几天的人待在一起,同时面对险境,他们会不会这样做。

答案显而易见,这个结果让她十分懊悔,可也正因如此,身边这些干净的小家伙们才更值得她去为之付出。

“都给我走开!”几人身后传来陆欣愤怒的声音,“滚!”

异口同声:“不。”

“老师的话你们也敢不听!”

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……”

陆欣气结,这帮不让人省心的小姑奶奶。

“那就都站到我身边来,你们挡着我视线了。”

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……”

“……”陆欣一口气没提上来,差点闭过气去。

“大家都过来,站一起合个影。”还好有白漪开口解围。

“来,”五只妖以陆欣和白漪为中心排成一排,就像小时候开联欢会,大家合影留念。“就算要离开这个世界,我们也要优雅的在这世上留下我们最美的笑颜!”

一群笨蛋!

单蠢的笨蛋!

还有这讨厌的女孩子身体,变得这么爱哭,都看不清目标了。

“就算是死,我也要拉你垫背!”

陆欣毅然弯弓,搭箭。

弓如满月,箭似流星!

女孩气势如虹,一抹泪花从眼角低落,尚未落地就被冻成冰晶。

大家,如果有来世,我还要做你们的老师——这次对不起了。

“万剑归宗!”

“射天狼!”

“茄子~~~”

“咻——”

四种不同的声响回荡在空中,在肃杀中夹带着一丝暖意。

箭矢准确的飞向飞机头的咽喉,他体表浮起一阵象征着金钟符的黄光,箭尖与之接触,摩擦出剧烈的火花,发出刺耳的割裂声,可惜它最终还是无力的掉到地上。

反之,上百把桃木剑毫无阻碍呼啸飞出,如同一片棕黄色的巨浪,将六只小妖轻易淹没。

天色渐暗,鲜血汩汩流出,如同瀑布一样顺着墙壁淌下。

白漪被刺穿了心脏,小金被穿透了咽喉,大喵二喵被贯穿了脊椎,毛毛眼眶里插着一柄桃木剑。

而陆欣像耶稣一样,浑身被贯穿,牢牢钉在墙上。

夕阳没入地平线,似乎意味着一个时代,它刚刚开始,便已终结。

“终于解决了。”飞机头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虚汗,抱着黑衣大汉的尸体起身。

“我们走吧。”众人不语,飞机头嘴角不屑的一咧,“回去我亲自向祖师请罪。”

一道道流光平地而起,呼啸着远去,溅起阵阵积雪。

结束了?

开玩笑!

那些修士组成的流光仿佛穿行在泥沼中,越来越慢,越来越慢,直到——完全静止。

随后如同时间倒流一般,它们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回了原地,那些插在众妖身上的桃木剑被不知名力量一寸一寸拔出,所有事物回档到十几分钟前。

夕阳也倔强的从地平线爬出,似乎它也十分不甘心。

“茄子!”

“万剑归宗!”

一道白光冲破重重阻碍,直直没入陆欣眉心。

积雪无风自动,围绕着少女,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,它们旋转,舞动,最终竟浓缩成一枚小小的冰晶。

时间静止,那冰晶在少女身后缓缓划动,一点一点,一分一分,凡是它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白线。

渐渐的,它如同画师最流畅的笔尖,勾勒出一副玲珑妙曼的女人身躯。

那女人背生八尾,有着绝美的面容,魅惑众生的姿态。

冰晶仍在划动,在女人手中勾勒出一把雪白艳丽的冰弓。

接着,又勾勒出一根晶莹剔透的箭矢。

箭矢完成那一刹那间,女人忽然有了色彩,她雪白的衣襟无风自动,嘴边那抹微笑让人感到如沐春风。

时间恢复流动。

陆欣浑身忽然绽放出耀眼的红光,左手紧握的恸天弓“腾”的一声窜起尺长火焰,整个弓身变得由火焰组成,散发出阵阵热量,让人难以靠近。

右手,搭在弓弦上的那根箭矢则凝结了一层寒霜,从箭尖开始,整支箭化作碧蓝的冰矢,寒冷刺骨。

“恸——天——贯——日——式!!!”

陆欣松开右手,冰箭裹挟着狂风和积雪呼啸着冲出,如一匹脱缰的野马!

与此同时,她身后的女人虚影也松开弓弦,箭矢后发先至追上陆欣的冰箭,与之融为一体!

二者相融,竟然传出阵阵龙吟,接着,箭矢化作一条须发皆实的冰蓝色真龙,轻易将上百道桃木剑卷起,怒吼着冲入人群!

巨龙在轰鸣声中炸开,使得大半修士在这一击中尸骨无存。

整个楼顶被炸出一块巨大的缺口,仿佛被巨龙一口吞食。

女孩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白嫩修长的这双手,满脸蒙逼。

“我开挂了?啥时候开的?我不是被他们钉死了吗?”

侥幸生还的几名修士惊骇欲绝的望着陆欣。

“你,你到底是何方神圣!”

“我?”陆欣伤口处要命的疼,她尽力咧开嘴让自己看起来威风一些,但是她脸色苍白,这举动却使她显得更加可爱,惹人怜惜,“我是妖怪的老师!你可以叫我妖灵启蒙师!”

“妖灵,启蒙师?”

这五个字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,铭刻在他们灵魂中。

那修士目光扫过同伴们的残肢断臂,面目狰狞如同恶鬼,忽然抓出所有道符和法器,催动它们击向陆欣,他要殊死一搏。

道符怒吼,法剑呼啸,蜂拥着扑向女孩。

可他不知道自己刚好歪打正着,陆欣早已体力透支,其余众女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,陆欣又一次感受到绝望,她只能无力的等待那法器符箓将她淹没。

那符箓和法器互相撞击,发出巨大的轰鸣,瞬间将陆欣那娇弱的身躯撕成碎片。

修士自己也被自己造成的结果惊呆了,他愣愣的跪在地上,脑袋发懵,“我也开挂了?她不是那么强的吗?”

“陆欣!不!”白漪难以置信的抓住女孩残肢,“刚才还那么厉害,怎么,怎么会这样!”

果然我才是主角?

年轻修士站起来仰天长笑,手里握着木剑,一步一步迈向众妖,只是他的脚步下落的越来越慢,越来越慢,直到静止,然后像电影倒带一样,退回原地。

没错,又特么回档了。

那些符箓法器仍漂浮在半空中。

“噼,啪。”

平地惊雷!。

次奥你这打架一输就读档让人怎么玩!大爷的!

那修士内心酸涩不已,满心的委屈,眼泪不争气的流出。

粗大的雷柱从天而降,将那些符箓法器击成灰烬,随后从雷柱中踏出一名衣衫褴褛,却鹤发童颜的老者。

“祖祖祖祖……祖师爷?阿饼祖师?!”

修士们目瞪口呆。

老者冷冷看着这些弟子,虽然衣服破烂如同乞丐,但他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
“我是不是说过,笛宗永不与妖族为敌?”

年轻修士浑身发抖,平时祖师明明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,为什么变得如此可怕。

“是……可是,可是她们杀了大师兄!杀了很多师兄弟!她,都是那个女魔头!是她先动手的!”

三个声音同时响起:“你放屁!”

一个是陆欣的声音,一个是老者的声音,另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。

老者先是向北方拱了拱手,随后叹了口气,目光扫过众弟子。

“噼,啪。”

数道雷柱从天而降。

微风拂过,将那些化作了灰尘的修士尸体消弭干净。

众妖战战兢兢的看着老者。

老者却和蔼的一笑:“放心吧,只要我还活着,就永远也不会有人找你们麻烦。”

陆欣没理他,叫过众妖,声音虚弱的说道:“明天早上八点,语文课,谁也不许睡过头,知道了吗。”

“知道啦——”

妖怪班正式成立。

(第一卷,完)

卷后语:第一卷非常糟糕…堪称黑历史,毕竟我是新人嘛…一定请耐心看完第三卷!谢谢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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